春波绿 (少年游II - 番外 (当归) - 前传)
(文字转载版本)
少年游II - 番外 (当归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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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小凡冲进皇宫直接就去了宝儿的寝宫。宝儿正在院子里跟着白虎捉蛐蛐，看见他立马就迎了过去。
“娘亲，你来陪宝儿玩吗？”孩子抱着他的腰笑的很开心。
“宝儿，”张小凡单膝跪地看着面前的孩子说，“你能帮娘亲一个忙吗？”
“娘亲说便是。”宝儿笑的眉眼弯弯的。
“好，那你跟娘亲走。”说完拉着宝儿就出了宫。
回到医馆，百里屠苏正在院子里等着，见张小凡回来了他很开心，但是看到他手里拉着个孩子却有些诧异。张小凡看了他一眼，转身拉着宝儿进了房间。
百里屠苏正纳闷，门外不放心的白虎就跑了进来。百里屠苏刚想说什么，就听房间里突然响起孩子的哭声。两人皆是一愣，赶忙推门进去，就见张小凡拿着刀正割开了宝儿的手腕放血。
“娘亲！娘亲！疼！娘亲为什么要割我！宝儿疼！”小小的孩子哭的眼泪鼻涕一起流，“爹爹，我要爹爹！哇……”
百里屠苏吓傻了，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：他不是医仙吗？怎么会伤害一个孩子？！
白虎上去一把打开张小凡，抢过宝儿就拿布把他的手腕包住。她急怒攻心，转过头看着张小凡说：“你疯了吗？他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！你怎么下得去手！！！”
张小凡坐在地上，许久都没有抬头。他坐了很久面无表情的站起来，对白虎说：“你把他带回去吧。”说完转过身认真的开始处理手边的东西。
白虎咬了咬牙，看着宝儿说：“走，我带你找你爹去，我就不信你爹也跟你这个娘亲一样铁石心肠！”
白虎说完抱着孩子转身走了，房间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，百里屠苏看着他忙碌的背影也不敢随意开口说话。好半天张小凡托着一个碗走了过来，对着百里屠苏说：“你帮我把他抱起来，我要引蛊。”
一切都很顺利，整个过程都没有人说话，百里屠苏看着陈三六指尖流出的血从黑色变成紫红，再由紫红变为正常的深红色……张小凡松了口气说：“行了。过两天他就会醒的。你这几天就住这里吧，这样也方便照顾。”
百里屠苏搂着怀里的人，激动的说不出话，只能不停的点头。
白虎抱着宝儿冲回皇宫，见到鬼厉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。鬼厉听了一言不发，他沉默了很久把孩子抱过来说了句：“我知道了。”就转身离开了。
鬼厉抱着宝儿回到他的寝宫，一进门就看到张小凡正呆呆地坐在那里，看着自己的脚尖发呆。见鬼厉进来，张小凡立刻过去把孩子抱了过来，宝儿一开始很抗拒，可是慢慢的也就在他怀里睡着了。
“你是不是觉得我心狠？”张小凡坐在凳子上，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宝儿前额的头发，他淡淡的说，“其实你骂我也是应该的，我确实心狠……”
“我知道那一刀比割在你心上还痛。”鬼厉说。
张小凡的手顿了一顿，继续说：“我其实可以不救他。我也可以说我想不出好的办法，然后让他们离开。可是……”
“可是你是大夫，你做不到的。”鬼厉接着说。
张小凡摇了摇头：“不是，这不是全部的原因。”他突然抬起头看着鬼厉，满眼泪水，“我必须救他，我看到他们，就想到了我们……”
鬼厉被他的眼泪震的瞪着眼睛没了反应。
“我看到他，就想到你……想到我当年那样离开你，你该有多痛……”张小凡抱着宝儿泣不成声，“我想到你看着宝儿就想到我的感觉，那种每一天都有人把你的伤疤揭开一遍的感觉……鬼厉，我的心好痛好痛……我快要不能呼吸了……”
鬼厉走过去，站在他的面前让他单手搂着自己的腰。张小凡把脸埋在他怀里呜呜的哭，仿佛要把这么多年没有流过的眼泪一次流光。
“没事了，你回来了，我的伤疤也就好了，”鬼厉摸着他的后脑勺说，“今后也不会疼了，只会一天比一天好。”
那天张小凡一手抱着宝儿，一手拉着鬼厉哭了很久很久。
之后的几天张小凡都很沉默，每天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。白虎倒是有着担心了起来，她找到鬼厉问：“是不是我那天说的太重了？我那天也是心急才……”
鬼厉摇摇头：“与你无关，别多想。”其实鬼厉也不是很清楚张小凡怎么了，只是不管他怎么问，这个人永远说没事，他也无可奈何。
几天后张小凡突然对他说要去鬼谷找鬼先生，鬼厉什么都没问就点了头。
张小凡骑着马一路疾行，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赶到了鬼谷。鬼先生看到爱徒，心下大喜，连忙把他迎了进去。
“你若早来两日还能见到惊羽他们……”鬼先生笑着说。
“师傅，徒儿……”张小凡欲言又止。
鬼先生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：“我知道你肯定是遇上难题了，说吧，看我能不能帮你。”
张小凡把这几天的事情一说，鬼先生看着他问他：“你是怎么想到用宝儿的血引蛊的？”
张小凡低着头脸上都是不舍：“我是想到我自己……之前阴阳蛊可以吸附我体内其他的蛊毒，而宝儿又是阴阳蛊所化，所以我想……”
“你这是歪打正着，以后可别这么干了。”鬼先生叹了口气，“鬼厉也真是疼你，你这么大的动静居然也没有斥责你半分。”
张小凡低着头不说话。
“对了，你说那位百里家的夫人是用了药把蛊引到了那个书生的身上？”鬼先生捋了捋胡子问。
“是。”张小凡回答，“这位夫人医术了得。”
“这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个人……”鬼先生说。
原来在张小凡之前，鬼先生还收过一个女徒弟。这女徒弟在鬼谷跟着学了三年，本事学了大半，结果半路跟着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跑了。
“……我记得……那个拐跑他的男人叫什么李什么傲的。”鬼先生努力回想，却实在因为年代久远最后也想不起全部了，“哎，时间太久了，我也记不清了，都快三十年咯……”
张小凡听着也跟着点点头。
“如果这位百里夫人真的是她，那我真是要后悔当年收了她这个徒弟了。医者当治病救人，是活人之职，她这样为了救儿子就害另一个人的做法实在有悖医之道。”鬼先生摇了摇头。
张小凡把这话牢牢记在了心里。
“师傅，我这次来，有件事想求您。”张小凡思虑再三终于开口说。
“你说。”
“这世间除了阴阳蛊，可还有别的让男子怀胎的办法？”张小凡脸色微红。
鬼先生一愣，随即问他：“怎么，是鬼厉想再要一个？”
“不是，不是……”张小凡红着脸摇头，“是我自己……我想再有个孩子。宝儿一直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……而且鬼厉的身份也不能真的只有宝儿一个。宝儿虽然是太子，可他毕竟姓张……再者，我自己也是有私心的，我总觉得亏欠鬼厉太多太多，哪怕再生一个孩子，也不足以补偿万一。”
鬼先生很长时间看着他不说话，最后站起身去屋后拿来两个瓶子递给他。
“这是助那些不能有孕的女子怀胎的药，这可不是蛊不会伤人。你记得，白色的自己吃，黑色的给鬼厉吃，吃完两个时辰之内行房即可。”鬼先生把药塞到他手里，看着他的大红脸笑了，“你看你，刚才那义无反顾的模样哪里去了？我只说个行房你就不好意思了？那药还给我吧。”
“不不，我……”张小凡红着脸把药瓶捏紧，生怕鬼先生真的拿走。
“哈哈，为师同你开玩笑的，”鬼先生哈哈大笑，“这瓶里各有药丸十颗，够你们生一窝的了！叫鬼厉可悠着点啊。哦，对了，你有空也开点补肾的汤药给他，慢慢的年纪上去了，这方面要是不和谐也不太好……”
“师傅！徒儿还要赶回去，就不多打扰了，”张小凡猛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，一张脸红的滴血一般，“有空徒儿再回来看您！徒儿告辞！”说完脚底抹油的就跑了。
鬼先生在他身后哈哈大笑，觉得这个小徒弟真是太有趣了，都已经是当娘的人了，脸皮还这么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