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谢泯泯的文,收藏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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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7
潘晓诺以前一直开玩笑说她和陆森就是对双胞胎,只是因为其中一个走错了方向,这才没有一起出生。
从他们认识彼此开始,两个人就像连体儿一样形影不离。曾经很多的朋友都开玩笑说,早晚他们是会结婚的。
两个人对视一眼,哈哈一笑的说:就算世界上就剩我们两个,我们都不会在一起的。谁会和自己的倒影结婚呢?
因为他们太了解对方,当一方承受着痛苦的时候,另一方往往会感受到的不亚于本人的痛苦。所以当陆森苦苦挣扎的时候,潘晓诺也痛到了骨子里。
幸运的是陆森真的战胜了病魔,他身体里的癌细胞得到了控制,医生说他没有危险了,可以停止用药,改为疗养了。
潘晓诺听到医生这么说的时候简直开心的要跳起来,之后等陆森身体基本好转,她把陆森带出了国,去环游世界去了。
她记得有人曾说过,旅行是治疗情商的良药。有的人在旅行中忘记过去,有的人在旅行中找到未来,她希望陆森也能如此。可惜,等他们最后决定在芬兰定居的时候,陆森还是没有走出自己的牢笼。
“陆森,忘了他吧,你要向前看。你的人生还很长,不要一直想着他。”潘晓诺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,看着坐在窗台上的陆森说。
“嗯,”陆森的声音很轻,飘忽着传来,“我已经忘了……”
——……——……——
“叮玲玲……”
桌上的电话响起,陆森被吓了一跳,等他接起电话,听筒里助理的声音传来。
“老大,徐律师来了……”
陆森皱了皱眉头说:“带他去见潘姐,案子的事一直是她负责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可是他说他就是来找你的。”助理小心翼翼的说。
陆森沉默了一会儿,最后只能同意,让助理把徐天带了进来。
徐天站在门口,等助理关上门出去了,他迫不及待的往前一步,张口喊了声:“森森……”
陆森连忙抬手制止了他的靠近:“这里是公司,只谈公事。”
徐天话到嘴边,被陆森这么一堵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了。他直直的站着,想了好久都想不出有什么其他的话可以作为开场白。
最后还是陆森看不下去了,替他找了个话题:“你是来谈案子的事吗?”
徐天连忙点头:“对,是案子的事。”其实案子只是个借口,一个不让他被陆森轰出去的借口。
陆森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沙发:“请坐。”然后他自己也起身走了过去。两人坐定,陆森看着徐天拿出文件,开始逐条的讲解,那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真是让他移不开眼睛。
徐天知道陆森在看他,他觉得陆森大概在考察自己——他在看自己是不是真的长大了,成熟了,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了。所以他表现的特别专业,一丝不苟的不敢有半点马虎。
也不知道是午后的太阳太温暖还是陆森的时差做祟,等徐天抬起头的时候,陆森已经沉沉的睡着了。
阳光洒在陆森白皙的脸上,把他的脸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,从徐天的角度,他甚至可以看到这人脸上的绒毛。
明明已经过了三十了,却还是一张娃娃脸,看上去比徐天都要小。徐天想,这张脸出去骗谁都是毫不费力,谁会忍心拒绝这样的一个人。
徐天看了他一会儿,发现他脑袋一点一点地,额前的头发在一甩一甩,他缓缓的伸手想要把这簇头发撩开——它妨碍自己的视线了……
陆森猛的一下醒过来,抬头看了看周围却发现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。陆森有些失落:这是走了吗?
正想着,门开了,徐天拿着杯子走了进来。看到他醒了,徐天笑了笑走了过来。
“我看你困的不行,所以去给你泡了杯咖啡。”
陆森接了过来,鼻尖飘过咖啡的香味,陆森虽然没有喝,却仿佛舌尖已经感受到了那苦涩的味道。
徐天看他迟迟不喝,突然想起之前旅行的时候陆森似乎也是这样——那杯星巴克咖啡,他也是一口也没喝。
“怎么了?”徐天凑过去问,“我记错你喜欢的咖啡了?还是你口味改了?你不喜欢喝这个,我去重泡一杯。”说着他就要起身去茶水间。
陆森连忙拉住他,对他说:“不用了,你没记错,这是我喜欢的味道。”
徐天这才略带疑惑的坐了下来。
“只是……”陆森又接着说,“我已经把咖啡戒了,不喝了。”
“戒了?”徐天一愣,“是因为身体吗?”
“有一部分原因吧,养生一点总是不会错的。”陆森笑笑把咖啡放到了桌上。
徐天一把抓住他的手,用力的捏着,强迫他看向自己:“你可以告诉我,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?”
陆森诧异:“你没有去查?我以为你会……”
“我想听你亲口说,”徐天很坚定,“我和你之间从来就不是公事,不需要公办。”
陆森看着他半天,好容易才从他手里挣脱出来:“等案子结束,我再告诉你吧。”
徐天坐近了些,上身微微前倾,一只手搭着他身后的椅背,把他几乎圈在了怀里:“你以为我还会信你这句话吗?”
陆森无语的看着他,半天笑了出来:“果然长大了,不好糊弄了。”
徐天定定的看着他没有说话。
陆森和他对视了一会儿,最后叹了口气说:“徐天,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,不要再去探究了。这对你,对我,都是利大于弊。”
“如果我说我做不到呢?”徐天皱了皱眉头。
“十年了,你该长大了。”陆森抬手摸了摸他的头,“没有什么是不可能、做不到的。你看好比这咖啡,我以前一天喝那么多,我也曾经以为我戒不掉的。可是现在,我不也一样把它戒掉了吗?”
徐天听他说完,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一言不发。陆森被他看的心里有些发毛。
“那你是把我也戒了吗?”徐天半天突然语出惊人。
“什么?!”陆森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,愣愣的问他。
徐天没有回答,突然凑上去用力在他唇上亲了一口——很短的时间,却非常用力。
陆森被他亲傻了,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句话都没有。
“只要你没有戒掉我,我就还有机会!”徐天满脸堆笑,“早晚我会查清楚当年的事情。你,我也会追回来的!”说完他又亲了一口,这才拿起公文包起身出了门。
陆森坐在沙发上,抬着手摸了摸嘴唇——那里似乎还有徐天的温度……
徐天刚关上门,转身就看到了潘晓诺。他不知道潘晓诺有没有透过窗户看到刚才的一幕——陆森办公室的百叶窗没关。
“晓诺姐……”徐天毕恭毕敬的喊了声。
潘晓诺一反常态的没有说什么,半天她从身后拿了一个袋子给他。
“这是?”徐天问。
“话不要说太满,”潘晓诺看了他一眼,“这袋子里记录了这几年发生的所有事情,包括你想知道的和陆森不想让你知道的。”
“谢谢晓诺姐!”徐天开心的笑了。
“先别谢我,”潘晓诺抬手摆了摆,“等你看完之后,如果还没有改变主意,再来谢我吧。”说完潘晓诺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。
徐天抱着袋子回了家,到家他才发现,那居然是一整包的录像带,有将近二十盘之多。
徐天拿出一盘看了看,上面写着“陆小森重生记之一——陆小森,你要多笑笑!”后面还画了个笑脸。
徐天把电视打开,把录像带放到了机器里。很快的,电视里就出现了那张熟悉的脸。
「来来来,陆小森,你看我!」 录像带里潘晓诺的声音响起。
「干嘛啊?」镜头里的陆森脸色很苍白,神情却没有什么异样。
「我在帮你用视频写日记啊!」
「你很无聊诶!」陆森笑了。
徐天看到他笑也忍不住笑了,时光仿佛在那一瞬间回到了十年前。
「来嘛,说点什么好了!纪念下!」
陆森想了想,这才开口说:「今天是我第一天化疗的日子……」
徐天的笑容僵在了脸上。
「……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化疗了,所以……感觉还好……」
之后徐天有点发蒙的感觉,直到录像带放完,他才又抖着手按下遥控器重播了一遍。
「……化疗其实不可怕,就是普通的打针吃药而已……啊……好无聊啊……如果小天在……」陆森的话嘎然而止,「哦,我都忘了,他去读书了……去纽约了……」
徐天捂住自己的嘴巴,用力的几乎在脸上留下了指痕:天哪!我到底错过了什么?!